落满灰尘

喂，妈，明天中秋我们回来吃晚饭哦。” 刚挂了电话的奶奶，皱似树皮的脸舒展了开来。手中的筷子在碗里有节奏的划动着。“老头子，明天中秋，女儿要回来吃晚饭，你早上去买点鱼啊，虾的，再买些新鲜的蔬菜。”奶奶的声音里好像少了平时的急躁，“哎，不要舍不得，多买点好的！”“唉好，好。”爷爷答着，喝了一大口啤酒。

第二天清晨，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的是那略带一点轻快又充满疲惫的拖鞋声，“踢踏，踢踏”。我循着声音走进妈妈的房间。几个星期累积起来的灰尘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着，只有阳光能透过缝隙。在微弱的光线下，我隐约看见奶奶弓着腰，手中的旧拖把在地上用力的摩擦着，时不时停下，扶住伸不直的腰。一些黑发吃力地盖住早已被时光褪去黑色的银丝，沧桑。

吃过午饭，奶奶便开始忙活。把爷爷买来的鸡和蟹菇熬成汤，将东坡肉放在大锅中慢慢烧：厨房里溢满了幸福的味道。奶奶还用抹布都在饭桌上来回抹动，直到桌面应出了她满意的笑容。

到了晚餐时分，爸爸妈妈才拎着月饼回来，把它放到上个月拿来的牛奶旁，大家都在桌边坐了下来。“你们都多吃点哦，慢慢吃！”奶奶说着夹起一块东坡肉放到妈妈碗里。奶奶期待地望着妈妈，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奶奶木木的收回眼神，“今天我帮你们打扫过房间了。”我知道奶奶想说什么，可妈妈说今天不住在这，奶奶不说话，只低头吃饭。

妈妈催促着爸爸，吃完就离开了。奶奶也不见了。我担心他便上楼找她。只见她伏在窗口，望着村口的路，喃喃道：“陪伴……”在黑暗中，我看见一片亮光，从奶奶身前落下。

我知道，奶奶的心上落满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