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西城区教育有“四忧”

北京市自施行史上最大尺度的教育变革以来，西城区的教改就备受关注，其热度堪称首位。直至今日，西城区的教改在受到上上下下多数人一致好评之外，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挑战。西城区教育界很多校长、老师、专家、研究人员等认为有“四忧”最为突出，闻风认为这也是绝大多数家长所普遍关心的。第一忧——所有学校的生源全都改变了，到底该怎么教2019年西城区小升初动用了纪检监察的力量全程监督录取，一个“点招”名额都没有给任何一所区内的市级重点中学，北京四中、师大实验中学、北京八中等超级大牛校，收获了历史上最参差不齐的生源。2019年西城区还将在2019年的基础上采取更加严格的措施，彻底不让一个“点招”名额被那些重点名校占用。2019年彻底取消推优后，西城区所有中学都将完全失去“好学生”的定向来源。在各个学校的生源都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如何防止成绩下滑、确保教学质量提升是个巨大挑战。学生换了，怎么教？从以前的挑好学生来教，变为教好学生，把每个学生教好，这对重点中学的老师来讲是前所未有的。西城区教委主任丁大伟说，以前择校现象普遍，各个学校都是挑好学生，现在彻底取消了（小升初）入学考试选拔，学生生源发生了很大变化，怎么搞好教学是考验每个学校的大问题。西城区是北京教育的强区，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原来的各个名校在3年、6年后中考、高考成绩普遍下滑，恐怕对任何人都难以交待。不仅如此，2019年西城区幼升小各个知名小学的生源结构也变化明显。以黄城根小学为例，教改前这所小学在册的强势共建单位就有17个，每年共建名额至少200多人，这还不算各种条子生、后门生等。参与报名的关系生1000多人，学校迫于无奈每年都进行严格的幼升小考试，有的年份甚至考了负数，语文、数学、英语每科都不落，难度都相当的高，然后根据成绩排名选出200多人。2019年教改后，情况发生了逆转，黄城根小学校长麦峰承认，今年的生源质量在分数上可能相差了几十分。闻风认为，可以说教改后这是西城区所有中小学面临的最普遍而棘手的问题。很多校长、老师开始是做了这方面准备的，但开学不久就发现，生源的巨大差异远比曾经的想象要复杂得多。教改操作起来容易，但内涵式发展，真正提高全体学生的素质和质量才是最难的。有的校长提出，对生源参差不齐现象，要承认差异、消除差别，充分尊重每个孩子，让每个孩子得到个性化的发展，真正体现教育公平。这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最难！如果西城区能强有力解决好这个问题，才能说教改最终是成功的。一旦解决不好，家长用脚投票又将进入下一个循环，然后再进行新一轮的改革，如此循环往复……好在西城区教育界居安思危，深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关键性和重要性，要搞“人才立交桥”式的多元培养构架，使学生在每所学校都尽可能找到自己学习的程度、方向和适合自己的模式。目前如何构建这座“立交桥”已成为西城区所有学校研究、实践最核心的内容——这才是让教改人人受益最根本的。2019年寒假开学，特别是暑假开学后，各种诸如走班、分层、分类、定向、导师等都将普遍开始进入常态运作，不过这一切的基础与区分都还将是以每个孩子文化课的分数作为最终要参考的。此外，北京实验二小校长李烈建议，面对办学新格局，应采取新的学校评价标准与机制，考虑到教育集团、合并校和“大带小”的情况，应采取过程性增值性评价，而非结果性督导性评价比重。这实际是说，要给中小学名校松绑，让名校有更多社会担当的情况下，别给他们不切实际的重压。闻风认为，如果西城区的教改模式今后被普遍认可甚至推行，北京市对于全市中小学校质量的评价标准将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第二忧——西城区会不会成为深度教改的“孤岛”西城区教育界很多人士强烈建议教育部、北京市市级层面严格措施，督促北京各地区共同推进义务教育综合改革，加大惩治各类违背相关政策的办学行为（闻风注：实际就是指在义务教育阶段对尖子生的掐尖行为），营造整个行业推进教育改革的氛围，防止西城区的教育改革成为“孤岛”。俗活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教改不能让听话的老实人吃亏，大家应该遵守共同的生存规则，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起步、竞争，如果外部条件破坏了这种氛围，造成了厚此薄彼，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环境，改革就失去了再向深入发展的动力，也会由于执行上的明显差异造成越来越多的违规者，最后大家都另辟蹊径，改革就会在一阵激烈的瞎折腾后重新回到起点。西城区教育界人士的这种担心是不无道理的，2019年高考，西城区在北京市综合实力前五名的学校中占了四个席位，实力出众、荣誉不易，谁又愿意让自己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积累的名誉、品牌、口碑、成绩在不平等的竞争中付之东流呢！闻风认为，这不仅是西城区教育界人士的忧虑更是所有学生家长的担忧吧！第三忧——顶尖生源会不会流失由于西城区所有名校都取消了小升初点招，很多人敏感地意识到这意味着将不再能通过选拔考试进行尖子生的筛选了，而中小学学校划片的局限又不能绝对保证每一个学生都进入到理想的小学和初中。目前的情况是，北京部分地区尤其是海淀区、朝阳区有不少名校是有资格在全市通过多带带命题考试招收尖子生的，特别是海淀区。西城区一部分十分重视品牌中小学选择的家长，为了防止万一，肯定要通过备胎的方式去应考知名的小学和中学，这样就会导致不少尖子生在幼升小、小升初阶段离开西城区，这对西城区来说就是一种损失。现在昌平区为了防止生源流失，已经强力限制小升初学生考入其他区县。丰台区、朝阳区大量学校执行12年制、9年制，其中一个根本目的也是为了防止生源流失。闻风认为，幼升小择校的家长应该做好充分准备，西城区一旦出现顶尖学生流失现象，必将迫不得已在更多学校，采用更多的9年、12年制学制，同时也会严格限制考试跨区流动，因此，来到西城区的家长可能就要做好留在西城区12年的准备，毕竟生源质量无论对哪个区县而言都是“致命”的关键。第四忧——家长大撒把一些校长、老师认为教改后，西城区的各中小学与名校毫不关联的越来越少了，家长不能认为自己的孩子进入了改革后的名校就泄劲、放松了，教育毕竟是学校、家庭、社会共同承担的，不能以为孩子进了名校就万事大吉，放松对孩子的全面要求。闻风在调查中已经大量发现，很多家长都存在类似的心理，看来校长、老师们的担忧确实是有依据的。如果一些家长存在这样的心理也会使西城区的教改效果打一定折扣。无论怎么改革，孩子要学习好、出路广、前途优，在不同阶段都要付出适度艰苦努力的，这是事物的规律，教育也不例外。西城区教改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平台，那些校长、老师们认为“就看每个家长怎么用了”。闻风2019年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