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柔氄

冬已临，许多候鸟已结群翔南过冬。估计是雁吧，剪刀似的尾巴看上去像是被狗无意中咬伤了，淌着鲜红的血液，落在我家的顶檐上。

它单个儿，很小，翅膀也就长八厘米左右，混湿遍体。应该是雨后落队之雏雁吧，我心想。于是将它捧起，轻轻放在室内阳台里，并用粗糙的竹叶编扎了一个简陋的巢。

两天下来了，它瘦了不少，只喝一些水，其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每到夜晚，它就不停地轻声叫唤，发现这是徒劳后，便开始适应起无风无雨的温暖环境来。它开始叫叫嚷嚷，一会儿飞到柜子上，一会儿落在餐桌上，很明显，它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五天后，它开始吃阳台上的一些小虫、饼干丁或短苔。羽毛比以往更白了，体重也增加了不少。高兴的是，它并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之后的每天晚上，它一如既往地对我唱歌，用软软的喙蹭我的手，似乎在向我要饼干吃，拼命拍我马屁。我也总是梳理它的柔氄，让它立在我肩上，看我写字，咱们的情谊眼看着越来越深……

就在冬至的夜晚，我恍惚听见了一种近似敲打玻璃的訇声，于是打开了帷帘，不觉大吃一惊：两只大雁在夜色中拼命扑打沉重的翅膀，高声尖叫着，在窗户上弄出朵朵雾云。与此同时，雏雁也开始应声柔叫，隔着玻璃旋转、扑腾，脸上似乎洋溢着欢笑。

我不禁触景生情，赶忙打开了窗子，迫不及待地让雁家人团聚。在萧瑟寒风中，三只雁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唤个不停，盘旋腾飞，龙翔凤翥，和皎洁的月光交织在一起……

抬头仰望星空，在那朦胧的月影下，洁白的柔氄若隐若现……